红玫瑰 L×D
曾经有一个人问我,“你以后还会记得我吗?”
这他妈的谁能有肯定回答?我跟那位的关系,不算很熟吧。像我这种每次只在一个地方待三、四年的人,下一次就又碰到一堆陌生人,离别即是永别。这些红尘过客啊!我笑了笑,说,“不一定能。”
当时从没想过她真的成了“红尘”,对,没有“过客”。
她坐在我的旁边,翘着腿,手里捧着一把瓜子,一副胜利者洋洋得意的样子,“蒋行云,我挖你挖了四百多年了,可算把你给挖出来了,我好辛苦啊!”
四百年还是五百年,又或者是一千年,我后来不记得了,反正是说从土里挖出来的。
我笑着看她,不语。心说,那个真是谢谢了,很幸运,把我从土里挖出来的人是你。
刚刚,现在这个时间点向前推3分27秒,她向我表白了。
是的,应该是属于表白那个性质的。
而我,在前推3分09秒时,同意了。
我说句老实话,这……现在是什么关系?说好的过客呢,都喂狗了是吧?
笑死我了,还真是。
三月下半旬,午后。没什么风,阳光铺开,特别明媚,我寻思着如果拍照的话天空一定很好看,蓝湛湛的那种,有几朵淡淡的小白云。
我们站在走廊上,她靠着我的肩说,“我的爱人是一朵红红的玫瑰。”
我心说这姑娘瞎了眼了,我这样的撑死是一朵荼蘼,带毒的那种。算了,玫瑰也挺好,带刺呢还,总不能瞧不起玫瑰。
伴着那样的午后,她就哼起了一首陈奕迅的歌:“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,被偏爱的人却有恃无恐,玫瑰的红……”
恕我无能,五音不全,对歌词的储备也有限,那歌好像是电影《白玫瑰》的主题曲。挺有意思,让我不自觉想到了张爱玲描绘的干米粒和蚊子血。
谁是谁的心头肉,又被谁的刺不轻不痒,扎了口。
三月开春,春天到,那天还挺热的,她靠在我肩头上的脸也是温热的。
后来她好友闹分手,那段时间倒有些沉默寡言,她好友和对象是聊天慢慢有感觉的,俩人谈的挺热烈,总共在一起才一个月吧。那个男生极力挽求,但她的那个好友就好像一点也不想再谈。
那两日男生总是在哭,他总说,“我再哭就是孙子。”不过一会儿,就跑去厕所当孙子了。
我们总以为爱着对方,却只有轰轰烈烈的短暂一场,烟花散尽,是茫茫黑夜。
曾有一阵子,那两天在折腾干燥剂,到也想过把花弄干,能够保留住,只是花色暗淡了,再也不鲜艳。
所以爱情的保鲜期究竟有多长呢?我不知道。
于是,她向我问了这个问题:“你觉得我们这样能多久?”
我笑着劝慰她:“原来你这两天一改聒噪是因为这事儿?我不知道,没有想过,也最好别想。”
这玩意儿就跟人一旦开始设想自己死了一样,产生可怕的濒死效应,面对“死亡”……
我们终究是懦弱的。
“你是想谈恋爱,还是想谈一场恋爱?”我问。
“什么?不懂。”她表现出一种完全茫然的表情,“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。”
我拍了拍她的肩说,“没事儿。不懂也挺好的。”
又过了一阵子,她问我:“假如有一天,我喜欢上了其他男孩子怎么办?”
我:???
“是不是很渣?”
“是的。”
她瞪着眼睛看我,“没事儿,我认了。”我说。
于是我认真的假设了一下如果她喜欢上了别的男孩子,老子付出了那么多,你最后跟别的男的跑了?那我他妈岂不是很伤心?于是又补充了一句,极力挽回自己的颜面“但我一定绝不留情。”
我不是很想当孙子,说句心里话。
啧,这就是濒死效应?
但是,放弃和坚持哪一个更难?
她看见别人折纸去凑了一堆,从里头挤了一脑门子汗出来,也不见她抢到一个成果。
她兴奋地望向我,脸上还透着粉红。“她们在折纸花诶。”
我抬头看了一眼,“哦,”
她兴致缺缺的给了我一个白眼。
哎,如今的小姑娘啊!我把折好的花给她,她高兴的接过,眼里有光。“喂,你会不会折玫瑰啊?”
我笑了,“你就这么喜欢玫瑰?那个太难了,我一直都没学会。”
她好像有点失望,我一伸手,拿了回来,“不要算了。”
“要要要!”
又抢了回去,我只得象征性安慰一下,“没有玫瑰,委屈一下啦!这也算是个玫瑰吧,简易川崎玫瑰。”
她把那朵花放在桌子上好久。还逢人炫耀,那一刻,我又好像有点骄傲的感觉。
后来她跟我说了一个故事,内容淡忘的严重。只得大概,就一句话,两个傻子一起看,不是樱花的西府海棠。
樱花还是算了,我不大记得是哪门子花了。
但他们看西府海棠一年又一年。
最后她问我,“你觉得他们是不是好傻,但我觉得不傻哎。”
谁都不傻,只要不是别人还是他们,只要不是别的花,还是西府海棠。
后来我常常去我们曾一起走过的石板路,鞋子厚一点,踏上面还嗒嗒地响。
有点小风,那个轻轻地吹。
路旁有个炸串小铺,老公公和老婆婆两个人。主要是学生去照顾生意,每天推个小车出来。小户人家,小本生意。
能让人去了,还想了还想去的是老婆婆的臭豆腐。
不会浇头不知怎么做的,反正配上臭豆腐,简直一绝。
我一路沿着各小摊贩回家。看形形色色的人,带一身烟火气。
两个人的路,一个人的风景。
这句话我不大记得是谁说的了,反正现在从我脑子里蹦跶了出来。
你看这是红尘,他们都是过客。
我忽然就开始感慨人生了起来,迟早要离开啊,真烦。
但我倒是真没想到,到底是谁先走这个问题。
我倒也是无意之中听到的,她和好友一起走,说她后面要走。
我愣在原地,走?去哪?什么时候走?
她和好友渐行渐远。
我还听到一句。“只是我不知如何和蒋行云说。”
要走啊,异地恋吗?啧,这才多久?
我习惯离别,也总是近乎冷漠,只是从来没有这样面对分离。
她依然活泼和我分享她喜欢的歌,坐在我的身边,轻轻的哼唱。
“这是什么歌,蛮好听的。”
“富士山下。”
以上的对话又重复了很多遍,我才终于记下这个名字,原谅我的脑子被狗吃了。
我从梦中惊醒,转头去看她的睡颜,我为我的梦而羞愧。
她总是大大咧咧,我却是沉默寡言,她拉起了我的手,亲吻了爱人的手背。
她是为了向别人展示,可我却因无所适从而抽出了手,她大笑着,倒显着我好似儒懦。
手背上的濡湿感还在,我醒了,她也睡得正好。
不知情为何物,不知何时分别。
我怕自己陷得太深,怕最后我自己伤心。
我说,“李若算了吧,还是分手。”
她看着我。
“我怕,万劫不复。”
也怕痛彻心扉。
最后都是要走的,管他谁先谁后。
单身自由!
后来有一阵子她不理我,我也没搭理过她,尴尬还好,最后来她告诉我,是怕连朋友都做不成。
我倒也是从没有想过我们关系后来依旧不错。
关系太好而使我产生暧昧的感觉时,我会主动拉开距离,但总有一种撇不干净的感觉。
她会笑着跑来告诉我昨天的趣事,我有事也会和她分享手边的零食,还像从前一样。
我就觉着这破日子过的,嗐!成问题儿童了。
问题只有一个。
“你什么时候走?”
“怎么,这么盼着我走啊?”她坐在我旁边,把瓜子壳嗑得满天飞。
她告诉我她要走时我没啥反应,毕竟已经知道了,而这傻姑娘还以为是我定力好,修为极高。我也没告诉他真相,一脸冷漠沉稳的大仙样,冷哼一声。“你爸爸还是你爸爸。”
于是她给她崇拜的爸爸塞了把香瓜子。
那时有段时间,我也算是小有灵感,我的禹氏疯人院,算是个开张,她跟我说,“疯人院给我留个VIP豪华单人套间!”
我说,“你和我住。”
她望着我。
“近日床位紧张,我的厕所还缺个人。”
她抬头看过来,语出惊人,“去死!”
我哈哈大笑离开,说,“那疯人院可倒闭喽!”
我未察觉,那一刻我是有私心的。
或许我可以在疯人院门口栽满玫瑰花……有点怪异。开成花灾的玫瑰不是灿烂,而是荒凉。
我也有一阵子在做手工编绳的小本生意。
她来照顾生意。
我问要什么花色?
“你觉得什么样子好看?”
我给她编了一条我一直特别喜欢的花色,白色和金色。我一直想给自己整一条的,后来她那条总带着,我也带着。怎么看,还是像我有意弄的情侣款。刚开始尴尬了两三天,后来还好,也适应了,毕竟那么好看。
其实我一直觉得那样是婚礼的颜色。
我是没想到街口那家新开的早点铺子的豆浆味道不错,好几种口味,比别家的有点贵,但味道真的棒。哪怕贵也在接受。范围之内。
直到有一天,我去晚了十分钟,看到老板娘在加豆浆粉,我一直以为是现磨的……
那一瞬间,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欺骗了我。
你一个豆浆粉,凭什么卖得比别人贵?
我再没喝过那家的豆浆。
倒是李若这小姑娘依然爱着,有的时候一天喝俩。
估计后来老板娘良心发现。把每种口味在原价的基础上都降了五毛钱,降价我也不喝。
把卡片给她的时候。我没好意思跟她说,其实我一直记挂着她要走这件事。
我冥思苦想了很久,才决定送她一句话,并在她离开前几天给到他手上。
“不知来路,莫问前途。”
我们的青春都这么迷茫,像玫瑰一样,浑身带刺,却又肆意绽放。
她要走之前给周围一圈子人都送了礼物,
问我要啥。我……
“给你买个绿色的吧!帽子?衣服?”
我!?!绿帽子!给你自己,谢谢。
最后她送给了我一个绿色的皮筋,上面还有金饰珠光贝壳,当然不是我想的绿,是淡淡的,我很喜欢的一个颜色——春日青。戴在手上很好看,她也有一个,是黑的。
唯一的遗憾是我带着没几天就面临搬家和调度的两次大动。小装饰随着我的搬动,受到了极大的磨损,吓得我赶紧摘下来收着,怕李若她知道了能奔回来搞我。
最终还是她先走了,临行那天,不少朋友都要去相送。
我没有刻意的去躲避,但也没有参加他们的壮行仪式,她临走前,在人群中揪住我,“蒋行云,我要走了!”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嗯,记住,爸爸爱你。”
她给了我一个中指和鄙视的眼神。
“不送了,儿子别太想爸爸。”她没再回头,摆了摆手,听到此话后又竖起中指,和一大帮子狐朋狗友走了。
我目送了一段路,在看不见后,踢了踢脚边的石子,双手一插兜回去了。
今后不知还有没有人会问我这种“以后会不会记得谁”的傻逼问题。
你看这是红尘,你我皆是过客。
花期过了,玫瑰永不凋谢。
灵感来源:我和李小姐的日常
起稿2021.6.29
纸稿截稿2021/7/24
二改2021/7/30—2021/8/6
电子稿2021/8/7
三改2022/3/17
乱七八糟的结语
首先声明,写这篇文章就还蛮煎熬的,一小段小段的写,又想着早点结束,虽然脑子不大好,但也勾起了特别多的回忆,有甜有涩,写作过程痛苦。
文章有艺术化,但我能记起的回忆都尽量写出来了。有的不是发生在那一段时间里,但也穿插进去了。
那个梦是真的。
性格差异确实是有,但全没到闹矛盾的那种程度。
我们互相不理对方的时间还蛮长的,但被我一笔带过了,那段时间真的是互不搭理,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,她托朋友问了我一个问题,写文章会代入吗?后来她在和我和好时说,我给她朋友回答是不会带入,而李小姐在亲自问我时,我回答是会带入,我当时完全不记得她朋友问过我这个问题,我现在想想,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,我的答复也确实不同。问的对象不同,情境不同,自然什么都不一样。
给朋友的答复是以我是一个“作家”的角度,对作品的看法,每一个人作品中的人物都有自己的性格,最后的最后是自己在演。我们没法控制。
而对李小姐的答复是一个普通笔者的角度,我不是那么神的上帝,我是凡人,记录的是点滴,带入的是自己。
其实是听闻李小姐写了一篇,呃……言情吗?我不记得了,最后自己带入而崩溃了。
我也来写了这篇,给自己一遍凌迟的大刑。人好像喜欢让自让自己不好受?
在写手稿时,也出了一点小故障。
不知这种本能是什么样的意味讯号,但这个小插曲,真的让我几度摔笔崩溃。
上刑场。
啧,以后这种回忆性的,乱七八糟的东西,还是少写吧。
后记2021/8/7 凌晨1:42
之前去年的那份被我删了,又校对了一遍,发现不少错字,hhh
稍微改动了一下,就那样吧
2022/3/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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